蓮宗歷代祖師傳略 釋寬運 編著
【初祖慧遠大師】【二祖善導大師】【三祖承遠大師】 【四祖法照大師】
【五祖少康大師】【六祖永明大師】【七祖省常夫師】 【八祖蓮池大師】
【九祖蕅益大師】【十祖行策大師】【十一祖省庵大師】【十二祖徹悟大師】
【十三祖印光大師】。
前言
人生如寄,具縛凡夫,皆寄生於五濁之內,三災八難之中,縱有風流得意之事,殆盡仍終日戚戚,觸事惆悵。然,苦樂相牽,皆唯心所造而已。
<華嚴經>云﹕「心如工畫師,畫種五陰,一切世間中,無不從心造。五陰乃凡人皆具之色、受想、行、識。由五陰愆生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怨憎会、恩愛別離、所欲不得、憂悲惱等苦,此苦熾盛稱為「五陰熾盛苦」。
由此五陰入十法界,五陰是因,法界是果,五陰又通有漏,無漏及善、不善、無記(非善非不善)等三性法。三途為有漏之陰界入,三善為有漏之善陰界入,二乘為無漏之陰界入,菩薩為亦有漏亦無漏之陰界入,佛為非有漏非無漏之陰界入,十種陰界來自不同之心識,眾生殁後入何界,皆依生前心之所向而定。
如<維摩經>說﹕「諸佛解脫,當依眾些心行中求。」是故世间一切諸法,皆是唯心所現﹔一切因果,世界微塵,都是因心成体。諸佛從心得解脫,清淨無垢心是佛心。故禪宗以觀心為明心之本性,天台宗亦以「一心三觀」、「一念三千」為修行之要義。修一心三觀,即於自己一念妄心之上,觀其為假、為空、為中,觀察之對象有心、佛、眾生。
其中,自觀己心最容易,且為最要,因心為一切事物之根本,亦為迷妄之根本,故重要為觀自心之本性。雖云不觀心無以通,但因佛法太高,眾生心太雜亂,加上末法環境太復雜,故觀照不易成就。
我佛釋迦如來与阿彌陀佛,憐憫此界眾生,乃發同一願力,於無量無边法門之外,建立彌陀淨土一門,教眾生念佛往生西方。
念佛法門,易進易成,卻不易為所信,尤其禪淨二門,分袒各幟,幾同敵國。是故永明禪師高唱禪凈雙修,作<四料揀>為歸西指引,其中有偈云:
「有禪無淨土,十人九錯路,陰境若現前,瞥爾隨他去;無禪有淨云,萬修萬人去,但得見彌陀,何愁不開悟。有禪有淨土,猶如帶角虎,現世為人師,當來作佛祖。無禪無淨土,铁床並铜柱,萬劫与千生,沒箇人依怙。」
<雲棲法>中亦記載,有位曹魯川居士去信蓮池大師,力貶淨土,認為念佛法門是愚夫愚婦之所為,非是大丈夫事業,並說文殊以觀世音之耳根圓通為最勝,而不推許大勢至為第一,並貶剝大勢至為「無常」,為「生滅」。蓮池大師在覆修以禪師身份、無礙辯才,如珠妙語,痛斥狂禪,可謂大快淨土学人心。大勢至菩薩念佛無生,觀世音菩薩反聞自性,二菩薩各有其圓通,而實同在安養侍奉彌陀左右,二聖同揆一也。
佛教東來我国後約五百年時,分化出諸多在印度本土,並不存在之宗派,各宗後來演变為民族化之宗派,以不同之佛典為自宗之修持典籍,雖然諸宗都以西竺沙門為始祖、卻漸漸去印度而中國化。尤其是禪宗,以「不立文字」、「教外別傳」立宗、以中國惠能禪師口述之<六祖壇經>為基本經典,故中国傳统色彩特別濃厚,其認受性亦最高。
佛子之分張門户,有如祖宗房屋原只一間,而子孫於牆壁中间隔斷,插籬種棘,不相往來,實非世尊願見。毋怪乎蕅一大師在<八不道人傳>中,痛心疾首,大声疾呼,不惜開罪四大教門,舉出儒學如方木入圓竅,律学如添乳,禪道如鑿混沌竅,天台則如執在方医变症。近代亦有人評論﹕「念佛法門,主張念佛即可仰仗彌陀願力接引,而得生淨土,此種但以信願念佛,而不著重戒定慧三聖道,不容易被普遍認同。」
作此評論之善知識所說沒錯,佛臨終亦叮嚀弟子要「以戒為師」。惟該善知識可能忽略,正法之時去聖近,修行以戒定慧為正,念佛為兼;但末法時,離佛已遠,眾生福薄,必須仗他力及信願力,故以懺悔念佛為正,修餘門為兼。何况眾生起心动念都在做罪做業,便在喝水吃飯都在犯戒,不念佛懺悔,業何能消?罪何能滅?故佛在<觀經>說﹕「具足十念稱南無阿彌陀佛,稱佛名故,於念念中,除八十億劫生死之罪。」
<金剛經>云﹕如來滅後五百歲,是指釋迦佛寂滅後五百歲中,有人能持戒修福,聞經後即能生清淨信心。正法時期,眾生聞法即信悟﹔像法時期,但有教法,
行像亦似於正法之時,但離佛漸遠,雖有修行人,但難得證果,故名像法;而末法時只有教法,而無行證,設使有持戒修行之人,多為名聞利養所惑,致道果難成。
<大集日藏經>有云﹕「佛滅度後第一個五百年,我諸弟子學慧得堅固。第二五百年,学定得堅固。第三五百年,学多聞得堅固。第四五百年,造立塔寺,修福懺悔得堅固。第五五百年,白法隱滯,多有諍訟,微有善法得堅固」如今是佛入滅後第五五百年,故造寺建塔之風依然熾盛,但亦是鬥諍期之開始,是故念佛成佛,成為難信之法,雖是佛陀金口所說,而諍議頗多。彼經又云﹕「我末法中,億億眾生,起行修道,未有一得者。當今末法,現是五濁惡世,唯有淨土一門,可通入路。」
由此而知,修行都要受制於時節因緣。故應深信末法確實是念佛時,非是持戒、禪定時。法滅盡時,佛以慈悲憐憫罪苦,獨留<無量寿經>多住世百年,普度濟眾了益發證明今時正是念佛時。
此外,善導大師在<念佛鏡>中亦云﹕「念佛功德,多於二百五十戒及五百戒等功德。何以得知?經云,持戒證小果,始到初地。<彌陀經>亦云、若一日七日念阿彌陀佛往生淨土,即是八地以上菩薩,眾生生者皆是阿鞞跋致,故知功德多於持戒功德百千萬倍。經中又說,如今不是持戒時,是念佛時。何以得知?<像法决疑經>說,本師滅度,正法五百年,持戒得堅固。像法一千年,坐禪得堅固。末法一萬年,念佛得堅固。自從佛涅槃以來,由釋迦碑文,已有一千七百餘年,入末法以來二百餘年(以善導士師唐初至現在,相距約一千四百年,現已入末法一千六百年),故知是念佛時,不是持戒時。縱有持戒者,即得名譽利養,死得生天上,無證得阿羅漢果,縱得生天,不出三界。就持戒人中,萬箇無一具戒者,何以故?因戒細人粗,數多難時,若望念佛,數少易行,得功德多。念佛能益無損,持戒損多益少。(中略)最輕犯突吉羅,九百萬歲墮地獄中,一夜不懺者捨本利。破戒罪無量無边,持戒萬中無一,故知損多益少。念佛一口除八十億劫生死之罪,所有破被戒罪,念阿彌陀佛,總得除滅。」
簡而言之,善導大師不是勸人不須持戒,而是單修持戒而不念佛,罪不能滅。何况戒律既多且細,容易觸犯,就算犯了最輕之突吉羅,亦要九百萬歲墮地獄中。聽以大師說,欲以持戒而得究竟者,恐怕未得究竟便已墮到地獄受報,其時甚長。而持戒不好不坏,以些微功德,亦只能生天上享受福報,不能出三界,更不能證果,故持戒損多益少,念佛法門則能益無損,即是此理。
蓮池大師著作之<竹窗隨筆>,曾改变蕅益大師,由「誓滅釋老」到「依教奉行」。故知此書是學佛人必修之課。其中<竹窗隨筆。廣覽>云:「看經應該從多方面去看,做到周遍廣博,才能融匯貫通,不致敷偏執。因為佛經常出現「這處建立」、「別處掃蕩」、「別處建立」,隨時隨機而变,沒有定法的。假如只讀<楞嚴>,看見勢至菩薩不入圓通,而不廣覽其他稱讚淨土之諸經,便会說念佛法門不足學習了!又如只看達磨祖師与梁武帝之對話,見功德不在作福,而不廣覽六度萬行諸經,便会說有為之福德可以全部作廢了!反過來說,執淨土非議禪宗,執有為謗無為,都是不好的。
喻如讀医書不多的人,但見治寒用桂附而排斥苓連,治虛用参耆而不用枳朴,不知苓連、枳朴亦有時當用,而桂附参耆亦有時排斥。因此,執医之一方是誤色身。執經之一義是誤慧命。我曾經說過<六祖壇經>不可使無智之人閱讀,就是怕不明白經義之人執此而廢彼。」<竹窗隨筆‧語錄>中蓮池大師又說:「古人明道立德,足為天之師表,然後有語錄留傳於世。這些語錄大概可分為两種﹕一是由門人所記錄的,如<六祖壇經>之類。二是親手所寫的,如<中峯廣錄>之類。我實在是一界凡夫,自己都救度不了自己。所以,我的門徒,切勿把我一時偶然之談話利為語錄。這不是犯了妄自尊大之過,而且,偶然之談話,或者是有為而發,或是因而施,不是究竟了義,道可况聽之人草草入耳,便形諸紙墨,恐怕有悟人之過。」
蓮池大師弦外之意,不是作者自已撰寫,而是通過他人筆錄,恐怕未必是其本人之意,如<六祖壇經>,學佛之人,切忌信心不堅定,今天聽說禪宗好,明天聽說密宗好,便学密,對淨土法門則半信半疑。須知信者萬善之母,疑者眾惡之根,能順其母則能耡其根,使聾者可聞,昧者復覺,未出生死,得出生死,未生淨土得淨土。
念佛法門,最圓最頓,更是一門而具眾門,一切賢聖皆從念佛而生,一切智慧皆從念佛而有,十信菩薩及三賢菩薩,皆不離念佛念法念僧,初地菩薩乃至八九十地菩薩亦不離念佛念法念僧。若論修因,不離三寶十聖,若論證果,即是諸佛如來。是故念佛是因,成佛是果,毋庸置疑。
一句六字洪名,包含三藏十二部蓋因三藏,十二部是教人成佛之道,而念佛求生淨土即得阿鞞跋致不退轉位,得阿彌陀佛授記成佛,何必隨文逐字,閱讀藏經。一句六字洪名,蘊含戒定慧三學,一心念佛,諸惡不入,即是戒。一心念佛,心不攀緣,即是定。一心念佛,字字分明,觀能念所念,即是慧。
若能置心一處,則無事不辦。佛陀弟子周利槃特,稟性魯鈍意笨,凡學習之教法,誦過即忘,故當時之人稱他為愚路,親教師要逐他出僧团。其後,佛陀知他業障深重,只教也念簡短之「我拂塵我除垢」,一語,並命他替諸比丘拂拭鞋履時反覆念誦。尊者一心要作佛,故老實天天念誦「我拂塵我除垢」。漸漸業障消除,某日忽然開悟,而證得阿羅漢果。只誦念一句偈語,都能證果,何况誦念的是大德六字洪名!假如行人,口稱南無阿彌陀佛,心則願生彼國土,日日如是稱名,如是思念,何能不得感應?何能不往生彼佛國土?是故念佛不能间斷,更應謹記華嚴偈語:「能受無量苦、得聞佛音声,不受一切樂,而不聞佛名。」
由於彌陀淨土,乃釋尊金口,親傳為末法眾生依止之處,故諸眾菩薩,倒裝娑婆,倡導淨土教法,暢佛本怀。
所謂天欲久其道,必生其人,處異代同修淨業,功德高盛之蓮宗十三位祖師,皆宿慧頓通,卓爾殊群之儒学者,更是窮徹教髓,志行淵深之宗門大匠,其捿風立操之言傳身教,開闡念佛法門之徑路修行,接上上根器,傍引中下之機,盛為歷代帝王尊崇追封,為淨土法門奠下穩固基石,可謂道感千古,德蔭後世,其名同芳而不萋,其功永垂而不朽。
<禮記>云﹕先祖無美稱之者是誣也,有善而不知者是不明也,知而不傳是不仁也。此三者君子所恥也。」
倘先祖無甚優点而強行稱譽,是欺世。相反,先祖有善行而不知,是不明理之人。知道先祖有德,但不傳不言是為不仁。此三点乃君子所不為。是故,闡宏聖教,光揚祖道,乃本著之緣起。
凡有志於淨業者,倘能聽師言,學師行而遵師訓,定能位證蓮京,不在下下,面見彼佛阿彌陀後,承願再來娑婆,助釋迦教,倡弘念佛三昧,開導人天,庶不枉吾日理教務之餘,夕陽西下之始,追念祖德,孜孜於旁微博引,勸修淨業之一番心意矣。
西方寺釋寬運 謹識做方丈室
佛曆二五五三 (己丑) 歲仲夏 (2009—6—15日)
蓮宗初祖廬山東林慧遠大師
【初祖慧遠 肇始廬山 結賢一百二十三 同發往生願 思想寂專 念佛三昧圓】
初祖 慧遠大師(334----416),東晉雁門樓煩(今山西崞縣)人,俗姓賈。元興元年(402),師与劉遺民等百餘同道在廬山創立白蓮社,專以淨土念佛為修行法門,一齊祈求往生西淨土,是我國淨土宗之第一位創者。為避免与隋代淨影寺之慧遠同名而混淆,後世多稱師為「廬山慧遠」。
師自小好学,十三歲便跟隨舅父到許昌、洛陽等地遊學,博通六經,對老莊之学說特感興趣,年紀輕輕便令不少儒学前輩折服。
二十一歲時,想渡江向當時推崇儒學之經論家范寧参學,但遇石虎(五胡十六國後趙第三世皇帝)暴斃,南路梗塞,不能前往。那時沙門釋道安,在太行山建寺及講<般若經>,師与十八歲之胞弟往聽,豁然開悟,感覺佛法之高深,確是儒、道無法相比,故而感歎說﹕「九流異議,皆糠粃耳」。師認識佛法後,認儒、道是九流之輩,乃谷麥中之糠粃。師後才改主意,与弟同投道安門下,剃度出家。師名慧遠,弟名慧持。
師与弟出家後,以弘揚大法為己任,常日以繼夜努力讀誦及研究經典。道安師常感歎說:「使佛法於東土中國流傳,應當就在慧遠吧!」師精進勤學,但因貧乏,沒錢買灯燭,沙門曇翼知彼怀有大志,常給錢買燭夜讀,安公听聞後又對人說:「道士真有眼光!」
師二十四歲開始講般若,但聽者很難明白,凝惑頗多,無法解除,師惟有引用莊子之書,以解釋佛教實相義,疑者方能明白理解。自此以後,道安亦聽取不廢俗書之建議。
東晉太元三年(378),前秦兵圍襄陽,道安師為遠離戰禍,遂与徒眾流徙至新野。後來,新野又非适合安居之所,不得已又解散眾至不同地區佈教。師与同學慧永相好,本打算同去羅浮,但因環境未許可,只能分道揚鑣,相約在羅浮再見。臨別前,安公對門徒逐一叮嚀教誨,但對師卻不發一言,師以為自己犯了甚么錯,跪地上乞問安公,安公說﹕「我對於你,已無甚么牽掛了。」之後,安公与少數人去長安,師及胞弟慧持等則向荊州出发,安單於上明寺。
三年後,即東晉太元六年,師想到与慧永羅浮之約,乃沿揚子江南下,來到潯陽,
見廬峰清淨,便想安頓下故嘲在此遇上慧永。原來慧永來到潯陽後,郡人陶範把他留下,築西林寺給他安單。此時慧永勸師留下同往西林。師在西林後,往來探訪之同参及皈依弟子漸多,而西林狹少無法容納。某日,師來廬東則喜其清幽,但苦無水源,遂以杖指地說﹕「若此地可讓我安住,便使這片朽壤湧出泉水」。
說畢,地下果有泉水湧出,且越來越多,成為湧溪,師便計划在此地建守,取名龍泉寺,並開講<涅槃經>。感得山神顯靈,有人資助木材,雷雨帮助闢地,不久,簡單之龍泉寺建成,師領眾清修,弘法济生,時年已五十一歲。
後來,各地高僧、名士、望風而來者目益增多,龍泉寺已不敷使用。慧永向江州刺史種伊請求說﹕「遠公在此地弘道」已聚集不少信徒聽法,現感地方不夠用,可否請刺史想辦法解决?」刺史桓伊亦听聞慧遠靈瑞之事,對遠師亦非常敬佩,遂向朝庭上奏,在廬山東側之另一處,建立東林寺,並賜殿名神運殿,時師年五十三歲。爾時,慕名而至之朝野權貴,文家学者如彭城劉遺民、豫章雷次宗、雁門周續之、新蔡畢穎之、南陽宗炳等當世豪傑名士,皆放棄世俗虛榮,望風遙集於盧山,執弟子之禮,受歸大師門下,世稱「廬山十八賢」。
元興元年(402),師率領眾人,挖掘水池種植蓮花。往昔無時鐘報時,師於山泉池中,製作十二蓮花漏為計時器,水時計隨流波而自然轉动,片刻無差地顯示晝夜時段,大眾便以此為六時行道之節次。之後,四方具足清凈信心之學者、聽聞慧遠之高風亮節而來歸附者,前後共有一百二十三人。師說:「諸位君子前來此處修行,難道無意求生淨土嗎?」之後,師便建築房屋,恭造西方三聖形像,結集蓮社,令遺民等十八賢為上首,於阿彌陀佛像前建齋立誓說﹕「眾等齐心潛修凈土法門,以期共生西方極樂世界。」並相約言:「因眾人根器不同,福德有別光得往生極樂淨土者」需邦助提後進者,以達同生無量寿佛極樂國土之願。」
師又命劉遺民著<發願文>,刻於石碑上。王喬之等人作<念佛三昧詩>,師則自撰<念佛三昧序文>(附列於後)。負才傲俗之謝靈運,見師後則肅然心服,亦鑿東西二池種蓮花,求加入蓮社,惟師以他心雜,未嘗答應。師內通佛理外善群書,二十一歲聽<般若經>而豁然大悟,入於無量甚深三昧,体会念佛法門內含實、權、頓、漸,皆是成佛之實理,眾生自性之本源。遂以念佛三昧攝一切人,以明心見性入於佛慧。
有人問:「念佛果能明心見性入於佛慧?」師答說:「心為萬法之宗,在於自己操控,只要有决心,為甚么不能成功?」師以佛心者也,念佛念心,心心不二,心既不二,佛佛皆然,一念貫通,無前後际,三際俱斷,是真道場而證得空觀念佛三昧。師以此之專想寂之三昧法,教給一百二十三人,同修同證,以至究竟。當時之廬山東林寺便因此而為南方佛教中心,与羅什居士住之長安中分天下,應驗了安公所說﹕「使佛法於東土中國流傳,應當就在慧遠吧!」之說。
蓮社建立之後,吸引當時不少有學問的僧眾,朝中士大夫及社会上層人士,信奉彌陀淨土法門,俱發求生淨土之心,掀起彌陀信仰之風潮,為淨土宗奠下穩固之磐基。基於朝中高官對師的敬仰,帶來地方统治勢力對師之支持,甚之歷屆不同人選之江州刺史,都与師結交甚好。如殷仲堪當荊州刺史時,亦曾至廬山拜会,与師共論<易>體。
東晉名將桓玄,滅殷仲堪於荊州後,軍隊經過廬山時,桓玄要師出虎溪迎接,師推病不出,桓玄入山相見,及至见師時,被師之威儀聽伏而屈膝致敬,並与師討論<孝經>。桓玄問師說﹕「古人說身体髮膚,受之父母,不敢毁傷,你何故削髮為僧?」師答說:「我立身行道,是報父母恩之最好表示。」桓玄連連稱是,再不敢提問題刁難。最後,桓玄望師能說出對征討之意見,師不答。玄又再問,師說:「願所有人安穩,彼此沒有仇恨。」桓玄出山後,對左右說:「實乃平生所未見。」不久,桓玄又寫信給師,提出「沙門對王者盡敬」之主張,並徵求師之意見。師回信說:「袈裟非朝宗之服,砵盂非廊廟之器塵外之容,不應致敬王者。」
師以出家人所穿之袈裟非是朝中之官服,吃飯所持之砵非是朝廷之器皿,是故沙門毋須白王者致敬而回覆,更著寫<沙門不敬王者論>五篇,闡明出家眾對王權並無屈服之必要,便針對當時以王權统治佛教之不是,此論除令桓玄知悉師之意志甚為堅决,令「沙門敬王」之主張不了了之外,更在中國佛教史上留下極為深遠之影响。
桓玄復以震主之威,欲聘師出任輔助政事,師亦堅决推辭。元興二年,桓玄又下令沙汰僧人,說:「沙門聰是嚴持戒律講經說法,倘有不能者,便要他們還俗回家。但廬山是道德之居所,不在搜簡之例。」師因此亦致書給桓玄,提出管制僧人的條制,桓玄亦所從建議。師不屈於強權,並敢於對抗權貴,盡顯大節之風。
後來桓玄篡晉,自號為楚帝,一年後被劉裕(後來之宋武帝)与何無忌勸師往迎接安帝、並与師討論沙門袒服之事。對於迎加駕之事,師託病不出,安帝惟有差人送信慰問,師亦上表答謝,但卻不拜王。何無忌訪師時,提出「沙門偏袒右肩」,乃違背我國名教禮制,因在<老>、<禮>之經典註明,「右」是「凶喪」之意義,而沙門之「右袒」是「寄至順」以「表吉誠」,是与我國之禮制悖道而行。師遂著作<沙門袒服論>,解釋說﹕「沙門所以右袒,是從形象上方便於將沙門与俗人加以區別,並有利於沙門脫離世俗報禮制之限制,而安於出家修道。此正符合佛教之禮制与教條。」
論中說明從外相上來說,佛家与名教儒家雖有差別,但最終目的均為一致。其內外禮制雖有不同,但內外之道可謂合一。此論說將儒家名教之政治理論,佛家之济世思想,及道家之出世學說,作出相互協調,有助於當時朝野接納來於異域之佛教思想,在中土大地生根發芽,茁壯發展,奠定堅實之理論基礎。
又有一位盧循,父親与師為同學,盧循曾利用五斗米道組织農民起義。盧佔据江州城後,入山叩见遠師,師見盧循十分歡喜,欣然与盧談說舊事。有僧人勸諫說﹕「循是國寇与之相交,会被牽連。」師說:「我佛法中」情無取捨,有見識之士絕不会見怪,是故不必怕。」後來武帝追討盧循,在桑尾設營,左右對宋武帝說:「遠公素來住在廬山与盧循相交甚厚,要小心。」宋武帝說﹕「遠公是受世間稱揚之人,對人不会起分別心,故毋須憂慮。」武帝遣使臣馳書致敬,並給遠師送錢米,大眾非常佩服武帝之高明见識,更欽敬遠師之義不避禍,敦睦故舊而信於道之作風。
師神貌嚴肅,不怒而威令人望而心形戰慄。曾有一僧人,持竹如意欲献師,入山住下後,竟徹陳說,只悄然把如意放座上而去。又有慧義法師,好強雄辯,聽眾說師之威儀不可侵犯,後不服氣,親自前往見師,剛值師講<法華經>,席间每次欲向師問難,便心驚流汗,竟然不敢發問,出堂後對大眾說﹕「此公真利害,能伏物蓋眾,絕不簡單。」
師戒律嚴謹,自入廬山,三十二年影不出山,跡不入俗,送客都以虎溪為界。因与陶淵明及陸修靜等投緣,送下山時,不覺過了虎溪,大家相与大笑,後世因而留傳<虎溪三笑圖>。陸修靜是異教学者,陶淵明是辭官之田園詩人,二人俱學問非凡,与師道論古今,語契道合。
師改力於研究經典常慨嘆江東之地,經典不足,禪法不聞,律藏殘缺,遂命弟子回處尋找梵文經本來翻譯,從廬山流通出來的典籍有百卷之多。太元十六年,師迎請印度來之沙門僧伽提婆,譯出<阿毘曇心論>、<三法度論>等。甫聞鳩摩羅什入關中,即遣弟子往長安侍奉,学龍樹系之空觀大乘,又常給羅什法師寫信研討義理。義熙元年(405),羅什師在長安譯出<大智度論>近百卷之多。當時後秦國主姚興,修別遣浱使臣,把論文送至廬山東林,請大師作序。大師認為此論卷數太多,文字太繁複,意義則太隱晦,不容易研習,經入研究後,加以增删,著成<大智度論鈔>二十卷,並撰序文,同時亦著造<法性論>二卷,說明涅槃常住之道理,送羅什法師閱批。什師閱後、讚歎說:「边地未見大乘了義經典,竟能暗以佛法究竟義理相合。」可惜者,這部<法性論>已散失,不能傳留後世。
曇摩流支來中國時,師亦派出弟子参与譯出<十誦律>。又親往長安迎請佛陀跋陀羅至廬山譯出<達磨多羅禪經>。顯见師非常敬重有学識之人,矯正了世人嫉賢之缺点。其次,師對於改革中國佛教問題,更有深遠的見地,於宣揚大乘般若學的同時,亦提倡小乘禪教之學。
師入山以來,三十二年間一心念佛,曾三次見阿彌陀佛,但從不對人言。十九年七月之晚上,師在般若台之東龕,禪定後起座,看见阿彌陀佛在虛空中,周圍滿佈圓光,圓光中有無數化佛,觀音菩薩及勢至菩薩在左右两旁侍立,又見水流光明,分十四支流注上下,演說苦、空、無常、無我之音,一切景象如十六現經所說無異。
佛對師說﹕「我以本願力故,來慰告汝,汝後七日,當生我國。」之後,又見佛馱耶舍、慧持、慧永、劉程之等人在佛之身边的等來到師前,向師揖拜問訊說﹕「大師發心最先何故來得最晚?」師入寂前,對法淨慧寶說﹕「我在居住以來,十一年中,三次見佛相,今次再见,料必生淨土。」又說:「七曰之期,快將到來!」說罷示現微疾,卧床休息,囑咐門人遺誡,願以嶺為墳,学古人露骸骨於松林之下,与土木同狀,門人非常哀慟。有年紀較長者,勸師以豉酒治病,師不允許,因律無此記載,又勸飲蜜和水及飲漿,師要大眾找尋是否可以,搜尋未過半卷,師已溘然而逝。弟子不忍師露屍荒嶺,故遺師命,奉全軀葬於西嶺,築石為塔,並立碑於寺門。
師於義熙十二年示寂,世寿八十三,唐、宋諸位皇帝分別給師追贈。謚說為「辯覺大師」、「正覺大師」、「圓悟大師」、「等遍正覺圓悟大師」等。
師之著作有<廬山淨土集>、<無量壽經義疏>、<大乘大義章>、<明報應論>、<釋三報論>、<辯心識論>、<沙門袒服論>、<沙門不敬王者論>、<報羅什法師偈>、<法性論>(已失傳)、<廬山東林雜詩>、<萬佛影鉻>、<阿毘曇心論序>、<大智度論抄序>、<三法度論序>、<妙法蓮華序>、<廬山出修行方便禪統經序>、<念佛三昧詩集序>。
附錄慧遠大師之念佛<三昧詩集序>原文
「念佛三昧者何,思專想寂之謂也。思專、則志一不分﹔想寂,則氣虛神朗。氣虛智恬其照﹔神朗則無幽不徹。斯二,乃自然之玄符,会一而致用也。又諸三昧,其名甚眾,功高易進,念佛為先,何者?窮玄極寂,尊號如來体神合变,應不以方故令人斯定者,昧然忘知,即所緣以成鑑。鑑明,則內照交映,而萬相生焉。非耳目之所暨而聞見行焉。於是靈相湛一,清明自然,元音叩心,滯情融朗,非天下之至妙,孰能以此比哉?
所以奉法諸賢,咸思一揆之契,感寸陰之將頹,懼來儲之未積,於是洗心法堂,整襟清向,夜分忘寢,夙興唯勤,庶夫貞詣之功,以通三乘之志。仰援超步,拔茅之興,俯引弱進,垂策其後,以此覺眾篇之揮翰,豈從文詠而已哉!」
白話:「所謂之三昧是甚么呢?那就是專思寂想,是專一心思、澄寂想念。心思專一,則心念一致,不令散亂﹔想念澄寂,則意氣清虛,神志明朗。意氣清虛,則智慧了悟,而能清明觀照﹔神志明朗,對於玄妙之義理。便能通達透徹,專一心思、澄寂想念,這两者是与真如相應致用之憑藉,既能悟入一真法界,而又能發起度化眾生之妙用。
然而諸佛所開示之三昧,種類名號甚多,求其功效高而容易進入及進步者,則以念佛為第一。何以故?因凡是能窮究一切不可想議玄妙義理,達到最澄寂寧靜不可思議境界者,我們尊稱他為「如來」,如來既能悟入本体之神妙又隨順因緣應機变化,應用無方而無有定法。因此,能入此念佛三昧者,渾然忘卻分剔之知見,隨著外在所緣之事物,而內心如明鏡般現起相映作用。映現萬物之內心既然清明澄澈,則內在之清淨与向外之光照互相交融,此一切萬象亦隨著清淨之覺性而影現出來。此非是用耳根、眼根等因緣法所能達到,而耳聞及眼見之覺性卻不斷地妙用現行。於是靈明之覺性顯露出湛然澄澈、純一無染之相貌,在清凈光明本然具足之体相中,阿彌陀佛這玄妙本然之念佛音声,与圓照清淨之如來藏心叩擊相應。此時,一切掛礙情執頓時消融,本不生滅真如本性剎時朗現。如果不是天下最玄妙最殊勝之方便法門,又何能達到如此境界呢?
所以王喬之等這些依教奉行之賢者們,都知道要思惟修習此总攝一切佛法之要門綱領。同時也感悟到人生短暫片刻之寿命,隨時將要耗盡,恐懼未來了脫生死之資粮尚未積存,因此洗除分別妄想之心念安住於道場法堂,他們整束行儀、振奮精神,認請了自己未來往生之歸向。夜里則精進而淡忘睡眠,清晨起身後即一心一意精進不懈,如此專一心志趨向於理想之修行功業,必然能夠相應於佛法三乘解脫道之目標。
向上既仰使阿彌陀佛接引而頓超三大阿僧祇劫,又藉著同参道友之勸發提而一起往生淨土;向下則引導怯弱無信願心之眾生,在他們後面警策鼓勵,令其向前精進求去淨土。倘以此觀点來閱讀王喬之等人諸篇念佛三昧詩之揮毫大作,又怎能說它只是文人流露情感之詩詞歌詠而已呢?」
(註一)九流十家乃東周時,諸子百家最能具代家性十家,即儒家、道家、陰陽家、法家、緣、墨家、縱橫眾、雜家、農家,小說家,當中小說家不入流,故稱九流。汉代以後之指九流為王要宗教及各種学術流派。(資料來源:<香光閣隨筆>,<高僧傳>、<淨土往生傳><東林佛‧廬山集>(按:東晉時代之慧遠大師,外善儒書,聞<般若經>開悟而內通佛理,師戒律嚴謹,德行昭著,推祟念佛三昧為解脫之道,不求名達而聞遐邇,道俗投其門下不計其數,為弘揚淨土教之第一人,蓮宗之初祖。
据<高僧傳>記載,在我國最早倡行淨土業,是竺法曠及支遁两位法師,而慧遠大師卻被定為蓮宗初祖,實因當時念佛法門未被重視,而師鄉集合十八賢士組織白蓮社念佛,前後有一百二十三名俊傑,行弟子之礼歸投座下,其中不乏當朝權貴及文人雅士,彼等甘拋世俗荣華,同發願求生西方淨土,為印度淨土教在本土化之過程中建立根基。
師所推崇之念佛法門為「觀相念佛」,以思專想寂、氣虛神朗之窮玄極寂禪法而念佛,非以持名念佛見稱,後人稱之為「慧遠流」。而事實上、正式廣泛傳播淨名念佛法門乃是後來之曇鸞法師。
曇鸞法師(476---542)十餘歲出家,研修四論(中論、百論、十二門論、大智度論)与佛學說,勤節力學,精通諸經。讀<大集經>時感覺不易為讀者明白,於是為之作註解但書未完成即染疾,遍求不治。某日,忽見天門洞開,疾即痊癒,遂发心求長生不死之法。聞人說仙學可長寿不老,於是往江南尋訪道教之陶弘景求取仙經十卷,歸途路經洛陽時,謁見菩提流支而獲受<觀無量壽經>,於是盡棄仙學而修淨土,弘闡念佛法門,為世親菩薩之<淨土論>作註釋二卷)名<往生論註>,依龍樹之<十住毘婆沙論>明示難、易二道他力、自力之分別,主張依靠他力本願,為五濁惡世中方便易行之道,闡明凈土立教之本義,並專重持名念佛,以求生淨土。
曇鸞結合龍樹与世親之思想,而將空宗思想注入淨土教理之中,頗受四眾欽服,後世重视。曇鸞法師亦著有<讚阿彌陀佛偈>、<禮淨土十二偈>、<略論安樂淨土義>等淨土典籍,日本尊之為淨土五袒之初祖。
師於廬山集賢士結社念佛首掀彌陀信仰之巨潮,對淨宗貢献之大,功勳之彪炳,感動研習天台之宗曉及志磐两位法師是為蓮宗初祖,使之名垂史冊而受萬世敬仰,確名至而實歸。)
蓮宗第二祖
【唐蓮二祖長安光明善導大師,傳彌陀來,諸宗盛行於唐初,力把蓮花栽,念佛出光勵眾赴蓮臺】
蓮宗第二祖善導大師(613----681),唐朝山東臨淄人(一說安徽人),生於隨煬帝大業九年,俗姓朱,字淨業號終南大師。
師十歲時,於密州投明勝法師出家,最初学習三論宗,然後專誦法華、維摩等經,後依妙開律師受具足戒。
師出家後,內心总盤桓於佛教法門眾多,修行若不契機,則勞而無功。某日,師入藏經閣閱藏時,心中默禱,求佛指示該修何種法門?而信手探得<觀無量壽經>,不由歡喜雀躍說﹕「不如托質蓮台,棲神淨土。」遂潛心修習<觀經>,後慨然對人說:「修其他行門,迂迴曲折,偏僻難成,唯有此觀門能速超生死。」此後常修十六觀門,思惟四方勝境。
師又仰慕慧遠公之德行事跡,特經廬山瞻禮遠公之遺風道範,在廬山時頓覺身心豁然,後留終山南悟真寺隱居,修行般若三昧。數年間依<觀經>教法,觀想深妙,在定中得見寶閣、瑶池、金座,不覺涕泗交流,投地頂禮。師得定功後,即下山遍訪名師参學。
唐太宗十五年貞觀年間,聞道綽禪師在晉陽建立九品道場,開闡淨土法門,遂立志前往参學。綽禪師授師<無量壽經>,(有說是<觀無量壽經>)時,經中景象,如在目前,於是發心入定,七日不起座。綽公見師實而發得三昧,於是問師說:「道綽念佛,能否往生?」師說:「可取一枝蓮花放在佛前,行道七日,如花不萎悴,即得往生。」綽公依師說而辦,果然花不萎黃,綽公深深歎服師之造詣,因而再請師入定觀,能否往生?師即入定觀照,不久報說:「師父,你當懺悔三罪,方能往生。
一者你曾安佛像於窗檐下,而自住於房間內,故當於十方諸佛前懺悔第一罪。二者,你曾驅使策役出家人,當於四方僧前懺悔第二罪。三者,你建造房屋時曾損傷虫命,故當於一切眾生前懺悔第三罪。」綽公聞言回想以前確曾犯此過錯,遂如法地洗心懺悔,懺悔畢,師對綽公說:「你罪已滅,日後有白光照燭便是往生之相。」是年綽禪師八十歲,師二十九歲。果然,師所言不應,在四月初八佛誕日,綽公在家中見曇鸞大師乘七寶船,由空中而來說﹕「你在淨土之堂宇已建成,只是報命未盡。」又見化佛菩薩飄現在空中,在場之人均皆能見。
綽師圓寂於貞觀十九年(645)四月二十日,寿八十四。後人評說:「西河禪師,多年念佛,仍有殘餘罪業需要懺悔,可知靠自力滅罪之難」不仗他力罪不容易消滅,念佛一句,能滅八十億劫生死重罪,他力教之教義是何其偉大哉!」
綽禪師往生後,師便入住長安光明寺,專修弘凈土法門,言傳身教,以身作則,勉己勵人。每入佛堂則合掌胡跪,一「念佛」直至筋疲力日始作休息,出堂則為人演說淨土法門。据<往生西方略傳>記述﹕「三年後長安城中已被念佛者所充滿。其弟子中有誦<阿彌陀經>十萬卷乃至五十萬卷者,有日課念佛萬声乃至十萬声者,其間現生得念佛三昧者不可記數,臨終現瑞相得生凈土者可稱計。」
可以想見,當時大師弘傳念佛法門之盛况空前,及普度眾生共入彌陀願海之卓絕成就,誠有目興睹,有口同稱。
大師一生行持嚴謹,三十年來從不在寺外留宿,亦不作暫卧,除洗浴外,不脫衣服,精勤修學般舟、行道、方等禮儀。師律己甚嚴,縱不毁犯禁戒,不舉目看女人、絕意名利戲笑,所到之處,皆淨身供養,如有人供養飲食衣服,絕不自己享用,美好食物全給廚師供養徒眾,自己則食粗惡之食,能資養身体即可﹔信眾供養金錢,便用來書寫阿彌陀經,已寫有十萬餘卷,畫淨土变相圖三百餘幅;對於坏寺廢塔,定當修繕燃灯續明,常年不絕,三衣瓶砵,從不倚賴他人清洗;不喜受人供養,常樂於自行乞食、每自責言:「釋迦世尊,尚且乞食,善導何人,豈敢閒賦端居而向人索取供養耶?」出門喜獨行,不願与眾人同去,因怕途中談論世事妨礙修行。
師著有<勸化經路修行頌>云﹕「漸漸雞皮鶴髮,看看行步龍鍾,假饒金玉滿堂,難免衰殘老病,任汝千般快樂,無常終是到來,唯有徑路修行,但念阿彌陀佛。」
人老以後皮膚起皺,頭髮变得乾黃灰白,腰背彎曲,走路遲鈍困難,牙齿脫落,食而無味,設使有無數金銀滿屋,無量珍寶財富,也無法避免衰老及疾病來臨之痛苦,縱千般快樂,亦無法擺脫無常降臨,唯有求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,方能得到真正之長樂長壽。
嘗有人問,何以不教人作觀想,而獨專稱阿彌陀佛名號?師說﹕「眾生障重,境細心粗,識颺神飛,觀想很難成就。所以大聖悲憐,直勸專門持名念佛,由於稱名容易行,若能念念相續,不夾雜外緣,便是正念」便与佛之本願相應,隨佛教,隨順佛語。若捨棄專念而修雜念,則一百人之中難得有一、二人能往生,因雜緣亂动、失卻正念,与佛本願便不相應,便与教相違。樂於接近雜緣之人,是自障障他,此是專雜不同之分別。若專修、即十人修十人得往生,修雜不至心而能有成者,是千中無一。願大眾人等,好自思維,行住坐卧,必須厲心克己,晝夜莫廢,要畢生維持正念,常受無為法樂,乃至成佛,豈非善哉?」
有著名知歸子者,向師請教凈業之事。師說﹕「世上最重要之事,莫若於生死,一息不來,便属後世;一念若錯,便墮輪迴。」知歸子再問﹕「小子蒙昧無知‧求知和尚念佛往生之法,因其理難明,又恐臨終時心識散亂,更恐家人感动正念,而忘失凈因,伏型開示快速正確之方法,俾脫沉淪之苦。」
師答說:「你問得真好,凡人臨命終時,欲得往生淨土,必須先準備接受死亡,不得怕死貪生,常自思念,我現在之身,有很多之苦、被許多不淨惡業纏擾若得捨離此穢濁之身体,超生淨土,受無量之快樂佛聞法、離苦解脫,是最稱心如意之事。譬如脫掉臭弊之衣服,換上珍貴上好之衣,是多么舒适自在。臨終更要放下身心,不生起愛戀之想。
若生病時,不管輕病重病,但持名念佛,心里想著無常会隨時到來。更要囑咐家人、來探病及問候之人,凡來看我,但為我念佛,不得說眼前閑雜話,不要說家緣長短之事,亦不須軟語安慰我,祝願我安樂,這些都是虛華無益。若病重將終時,前來之家人親属,不得垂淚泣,及有悲歡之声,增加惑亂我之心神,令我失卻正念。要告訴大家想著阿彌陀佛,高声為我念佛,直至我氣盡。氣絕後,仍須繼續念佛六小時,不可停止,不可移动我之身体,此点至為緊要。若能有明凈土之人來鼓勵,是為大幸,能遵行我所說之法,决定往生,不必疑慮。此事端的要急之法,當深信而實行。」
又問:「平生不曾念佛之人,命於時還用得著嗎?」師答說﹕「此念佛法無論僧人、俗人、未念佛之人,用之皆得往生,決無疑惑。我見世人,平時念佛禮拜發願往生西方,但到患病臨終之時,便貪生怕死,把往生解脫之事忘得一乾二凈,等到氣消命盡,識神投到冥界時,才開始十念,恰如賊去關門,於事無補。死門是大,必須自己著力,若一念蹉跎,便要受長期之苦痛,無人能替代。故奉勸世人,把此文貼在皆前,或喫飯之处,及在來往要道之間,令觸目驚心,免令臨危忘失,若能在平時,常此法精進受持,是為臨終之大事。」
師又囑咐門人,睡前禮想發願文﹕「弟子囗囗囗等,自是生死凡夫,罪障深重。輪迴六道,苦不可言。今遇知識,得聞彌陀名號,本願功德,一心稱念,求願往生,願佛慈悲不捨,哀憐攝受。弟子某等,不識佛身相好光明,願佛示現,令我得见,及见觀世音勢至,諸菩薩眾,彼世界中清凈莊嚴,光明妙相等,令我了了得見。」
又或臨睡前,要觀想西方勝境,或觀阿彌陀佛相好光明。不得雜想,亦不要刻意求見瑞相,但專心念佛,自有見佛之時。或稱佛號而睡,但两者只能專取其一,不得雜用。一定於持久,自然功不唐捐,心定能生凈土。
其後,大師受綽禪師之影响,感到觀照方法不容易實行,遂廢除觀照之要法,只教弘願之真實及重要闡述觀經雖是以觀佛、念佛為主本意側重於念佛,並以稱名念佛為正定業,乃五種正行之一;其餘讀誦、觀察、禮拜、讚歎供養四法,是為助業,是附隨於持名念佛之後、卻非往生之正因。
此外,師曾与金剛法師討論念佛之勝劣。問﹕「念佛真能生争土嗎了」師答說﹕「如師所念,遂汝所願。」此話說畢,師便念一句阿彌陀佛,則有一道光明從其口而出,念十声則有十道光明,念百声則有百光,此是師給金剛法師證明念佛之神異不可則。
某天師在所住之寺院,畫淨土变相圖時,忽然催眾人趕快完工,大眾奇怪地問原因,師說:「我將往生,可住三两天而已。」此話剛完‧師便示微疾、而闢怡然長逝。時年高宗永隆二年(681)三月十四日,師六十九歲,殁後身体柔軟,容光如常,異香音樂,維持良久方才散去,由門人葬於長安城南之神禾原。門人有怀感、怀惲、淨業等最為著名。
亦有說師是光明寺前之柳樹上自縊捨生、葬於長安城南之神禾原。据<佛祖統紀>記述﹕「(善導)忽一日謂人曰﹕「此身可厭,吾將西歸。」乃登寺前柳修向西祝曰:「願佛接我,菩薩助我,令我不失正念,不存恐懼得生安養。」言已投身而逝。元代優曇普度法師所喜<蓮宗寶鑒>卷四云:「善導乃登所居寺前柳樹向西願曰-------,願畢於其樹上端身立化。」<香光閣隨筆>則記載云:「善導忽微疾,掩屋怡然而逝,春秋六十九,時維高宗永隆二年(681)三月十四日。」
當時高宗皇帝以師念佛口出光明,因而賜額為光明寺,故後世稱師為「光明和尚」。
師之著作有<觀無量壽佛經四卷>、<淨土法事讚二卷>、<觀念法門>、<往生礼讚偈>、<法事讚>、<般若讚>、<臨終要訣>、<念佛鏡>、<大乘布薩法>、<五種增上緣義>等,其內容均在闡發導引凈土未熟之根機,極為凈土宗所重視,被視為唐代佛救特色之一。師上受帝王尊崇,下受百姓敬仰,對淨土宗之貢献与影响至大至鉅,因而獲蓮宗二祖之美名,乃實至榮歸。
西元一九○九年,日本學者橘瑞超等,在東土耳其附近,發現師之往生禮讚及阿彌陀經之斷片,後者附有師之發願文,推測可能是師所書寫之<阿彌陀經>十萬卷之一。又觀<無量壽經疏>亦稱<觀經四帖疏>在八世紀時傳入日本,流傳甚廣,日本僧人法然(源空),即依該書創立日本凈土宗,並尊善導大師為高祖。
善導大師之眾多,門人中,以怀感、怀惲(音運)最為著名,其中怀感法師撰寫<釋淨土群疑論>,被奉為淨土圭臬(音聶),是淨宗学人必讀論文。怀感法師初時學唯識戒律,博通經典,但不信凈土法門,後來拜見善導大師,在光明寺大師座下侍座,經大師化度及得到大師之勉勵,入道場精勤念佛二十日,但仍不见靈瑞,恨自己罪障深重,欲絕食而死,被師阻止及授以真傳。怀感師聽勸而更加專精念佛,三年後感得靈驗,见金色玉台。
證得念佛三昧後,怀感師現身說法說﹕「我一向稱阿彌陀佛名號,而得三昧,現前見佛,故現在對大眾開示念佛之方法,必須制心不令散亂,念念相續,繫緣名號,口中聲聲、稱阿彌陀佛,以心緣歷,字字分明,使心与口互相連繫,若百声,若千声、若萬声,若一日若二日若七日等,但是稱佛名時,無管多少,必須一心一意,心口相續,如此一念,方得滅八十億劫生死之罪。否則罪不能滅,心便散亂。心亂時須大声疾喚,心則易定,三昧易成。」
怀惲法師在長安西明寺出家,後到光明寺善導大師座下侍座十餘年,盡得真傳。大師入寂後,怀惲率徒眾在終南山神禾原,以磚建靈塔安葬大師。靈塔高三十三米,現存十一層,後人稱為善導塔,並在塔旁違伽藍。唐中宗神龍二年(706)怀惲法師為紀念大師,更在塔旁建造香積寺,寺內供奉大師遺像,香積寺因而被视為淨土宗之發源地。一九八零年五月十四日,善導大師圓寂一千三百周年時、日本淨土宗派了二千多人之代表团,在香積寺舉行隆重大法会,並贈送善導大師像及供品等。怀惲大師除為大師造塔建寺之外,更繼承師業,專弘淨土念佛法門,常講<觀無量寿經>及<阿彌陀經>等。寂滅後被謚為「隆闡大法師」。孟銑在<釋淨土所疑論序>中,讚賞怀感与怀惲二師)是導公之神足!
(資料來源:<香光閣隨筆>、<續高僧傳>、<佛祖統紀>)
(按﹕自古來,中國之佛教行者,受根深柢固之儒道思想影响,及大乘各宗派之薰陶,都以禪修為主導,是故初期廬山慧遠大師及其他大德所弘傳之淨土法門,大都以「觀相念佛」,「禪定念佛」求生淨土。到曇鸞大師從菩提流支受<觀無量寿經>後撰寫<往生論註>二卷,此論乃為世稱菩薩之<淨土論>作註解,及揭開龍樹菩薩之<十住毘婆沙論、易行品>,說明難,易二道,明示他力之法門,謂往生淨土之主要原因,全仗彌陀本願力,更以<觀無量寿經>所說之「十念往生」以顯發教義,開始兴起「稱名念佛」与「禪定念佛」並行,使時名念佛法門暫露暑光。
不久之後,北周武帝排佛,佛 教出現危機,當時又有三論宗諸師,以自宗之見解,而判認<觀經>係觀佛三昧為其宗旨﹔認為淨土往生之說為有相之見,十念往生是有願無行之方便教法,於是諸多排斥凈土法門,令淨土教受挫頗深。
後來,道綽法師在玄中寺物讀曇鸞之碑文,而轉修念佛法門,依<觀經>撰作<安樂集>將佛陀一代時教分判為聖道門及淨土門,敍述淨土三經之要義,又依据
<大集經>之五個五百年說,主張當時為第四個五百年,末法眾生根鈍,必須依靠「稱念佛名」能得救,遂極力提倡念佛法門,勸人念佛往生極樂世界,以此破斥諸說之謬見,並將「禪定念佛」改為「口唱念佛」,以身作則,每日稱佛名號七萬遍,直至八十三歲為止,畢生不斷講解<觀無量寿經>超過二百回,使淨土宗漸与禪宗融会,令「禪凈合一」思想或為中国佛教思想之主流之一,對淨土教影响尤為深遠。如果說道綽乃凈土宗之真正始創者,也不為過。
十四歲出家之道綽大師,少年便廣習經論,尤精於<大涅槃經>曾開講此經二十四遍。大業五年(609)四十八歲時,住在曇鸞大師所創之玄中寺中,受寺內曇鸞和尚之碑文所感召,轉而信仰淨土,主張不論出家在家,都應以念佛為要務。念佛時,可以小豆粒記數,稱為「小豆念佛」,是我國數珠念佛之始創者。
貞觀三年(629))綽師預感化期將至,召集四眾弟子送行時,忽見曇鸞大師現身,說師餘壽未盡,更奇怪者,是年七十多歲之綽師,竟然長出新齿,太宗皇帝也覺奇異而特來太原相見,並送師很多珍寶。
師八十歲時,神氣煥發,每談起凈業,便津津樂道。貞觀十九年四日示寂,世壽八十四歲。如所周知,曇鸞与道綽二位師,對淨土宗可謂功高德盛,但令人費解者,何故淨土宗十三祖之中,竟沒有他們之位?此懸案一直埋在許多淨宗學人心里,作為道綽師嫡傳弟子之善導,与曇鸞有明顯之傳承脈絡,故集天成者列善導師為二祖,以作代表,亦實至榮歸,及稍慰不平者疑。
善導大師十歲出家,童真入道,受塵俗污染,德行俱優,最初跟隨剃度師學習三論宗,受具戒前感到應一門深入,專修弘,認識<觀經>後,即讚不絕口,此後專修十六觀及般舟三昧,不久即證得念佛三昧,觀見極樂世界。師證悟後,承集曇鸞及道綽之大成,肯定觀門能速超生死、不必走迂迴彎路,故反對雜修,常勸專修淨土。更因感諸師未解<觀經>經義,故撰著<觀經四帖疏>。解釋十六觀中前十三觀為定善、最後三觀為散善。特別強調他力信仰之要義,主張一切善惡凡夫皆可依阿彌陀佛之願力,往生極樂淨土。
以稱名念佛為正行,以讀經‧禮拜、讚歎、觀察為助行如能一心專念阿彌陀佛名號,於得微間念念不捨,乃至十念即可往生凈土。提出阿彌陀佛是報身佛,彌陀淨土是報土,凡夫如能真具足<觀經>所說之三心,及起行作業、便可仰仗彌陀願力而得生彌陀報土。三心是誠心、深心、迴向發願心﹔起行是起身、口、意三業之行。即身拜彌陀,口稱彌陀,意觀彌陀及淨土莊嚴;作業是依恭敬修,無餘修、無間修,長時修等四法修時淨業,以此理論來發揮淨土立教之本旨,為淨土宗建立嚴謹之体系,更以言傳身教,在闡弘淨土過程中,掀起飛躍猛進之「持名念佛」風潮,堅固了「持名念佛」之基礎,改变當時崇禪貶凈之趨勢,被譽為彌陀化身。明朝蓮池大師嘗讚言﹕「善導和尚世傳彌陀化身,見其自行精嚴,利生廣博萬代之下猶能感發人之信心。若非彌陀,亦必觀音、普賢之儔,嗚呼大!」
大師對凈土之貢献及成就,非是區區筆墨所能形容。」
三祖承遠大師
【蓮宗三祖南嶽般舟承遠大師:三祖承遠,絕糧泥土賴以生,生即佛身,法照神觀,佛示其名音】
蓮宗三祖承遠大師(712---802),唐代四川廣漢人)俗姓謝。師初於四川成都唐公處学習,後追隨資州詵(音身)公,最後求學於荊州玉泉寺真公,真公令師在衡山教化眾生。
師公身形瘦弱,面貌污垢,住在衡山西南召岩之洞內,有人遺下食物則拾來食,沒有遺物則食泥土。在山撿拾柴枝取火,遇則教人中道及念佛,對供養之施主,不喜不怒,不攀不求,又不拒絕。凡有物資,則布施給疾病飢餓之人。
師之苦行,令人憐惜,不少人把大量石頭木材放於師居住之洞外,有人自告奮勇,
以門外之石頭木材,建築茅舍給師居住,師稱之為「彌陀台」,專修般舟念佛三昧(即九十日不坐、不卧、不雜用心,專修阿彌陀佛聖號)。日久遠近風聞求教之人數以萬計,師都只教眾修行念佛法門。
有法照法師因仰慕慧遠大師而入住廬山,修念佛三昧。一日於定中觀見極樂世界及阿彌陀佛,佛旁有一穿着垢弊衣服之僧人侍奉,佛對法照法師說:「此是衡山承遠。」法照出定後,入衡山尋覓,果然所見之承遠大師,与定中所见無異,遂追隨遠師修習。法照後來成為唐朝代宗皇帝之國師,國師對代宗皇帝說及師之德行,皇帝亦因此而到衡山参礼,並先後賜名道場為「般舟道場」,及賜額「彌陀寺」。
師之法門,沒有詳盡記錄,只知以專持名號為正行,以布施時戒為助行,於唐德宗貞元十八年入寂時九十一歲,門人時師葬於寺之南崗,刻石於寺門之右,柳宗元為撰碑文,呂温製碑。
柳宗元之碑文曰:
一氣回薄范無窮 其上無初下無終 離而為合蔽為通 始末或異今焉同
虛無混冥道乃融 聖人無跡示教功 公之率眾峻以容 公之立誠放其中
服庇草木蔽穹窿 仰攀俯取食以充 形遊無極交大雄 天子稽首師順風
四方奔趨雲之從 經始尋尺成靈宮 始自蜀道至臨洪 咨謀往復窮真宗
弟子傳教國師公 化流萬億代所崇 拳公寓形于南岡 幼曰弘願惟孝恭
立之茲石書玄蹤
承遠大師門下弟子千餘人,其中以法照、日悟、惠詮、知明、超明等為最著名。
(資料來源﹕<思歸集>、<佛祖統紀>)
(按﹕承遠大師一生行頭陀苦行以消業,见人便教人念佛,求極速成就。師並無著作留之於世,只流傳具足三學六度之萬及念佛,所謂依戒得定慧,戒出三塗,定出六欲、慧出三界,念佛生西。是以不待往生,其神已至安養國侍奉彌陀,感得彌陀親自為之證明。如此不思議之「生即侍佛」事跡,由素未謀面之弟子法照見證,引得代宗皇帝慕名親來「彌陀寺」禮拜、並賜寺名為「般舟道場」,及賜額「彌陀寺」,一代文豪柳宗元及呂溫為師製碑撰文,可謂不求而道備,不言而物成,是故能成為一代宗師為後学典範,說明身教言傳同等重要。)
蓮宗第四祖法照大師
【五台竹林法照大師:四祖法照 遠指引 文殊普賢示宿因
大聖竹林行廣弘緣因 引眾悟本真】
蓮宗第四祖法照大師,唐朝人,又稱五会法師,師之籍貫,出生及卒年即沒詳細記載。
師因仰慕慧遠大師而入住廬山,修念佛三昧。一日於定中來到極樂世界,見一穿若垢弊衣之人,侍奉在阿彌陀佛身側,佛對師說﹕「此是衡山承遠。」師遂入衡山,望能得承遠大師。
大曆元年(766),師尋至衡山果见承遠師住於嶽谷间修苦行,師深為仰慕,遂与承遠師同住衡山彌陀台之般舟道場,侍承遠以師之禮,共修凈業。當時,來此般舟道場念佛修學之人數以萬計,師得承遠師真傳後,發願每年於結夏安居之季節里,專修般舟念佛三昧。
同年,師又受五会念佛誦經之法,然後出長安,在章敬寺之凈土院,依<無量寿經>撰<五会法事讚一卷>。翌年,住衡州雲峯寺,勤修不懈。
某日師在僧堂之食砵中,見五色祥雲,雲中有寺,寺之東北有大山,山有溪澗,澗北有石門,門去五里,又有一寺金色样之匾額寫着﹕「大聖竹林寺」。幾天後,齋飯之時,又見砵中呈現五色雲,雲中有寺院數間,池台樓觀,純金色界,有無數菩薩在其中,又見諸佛嚴淨國土之種種妙相,師看得心花開放,遂把所見向同修說出,並請問此何地?两位同修說:「聖神变化,不能測知,但若論山川形勢,該是五台山。」
大曆四年(769),師結夏(註二)於湖東寺,開五会念佛道場,念佛九十日,至六月二日時,見祥雲彌漫覆蓋空中,雲中出現樓閣,閣上有數位梵僧身高丈餘,執錫在行道﹔又见阿彌陀佛,与二菩薩,身形高大,立於空中,衡山之人均皆能见,大眾忙焚香瞻拜,良久方滅。六月底,師在道場外,又见一老人對他說:「汝曾發願,往金色界,朝禮大聖,為何尚不啟程?」師答:「時艱路難,去不容易。」老人說﹕「別怕,盡管去,沒留難。」說罷便隱而不見。師驚訝非常,立即誠心發願,無論如何定要前住朝聖,盡管冰河火聚終不会退惰。法会完滿後,於八月十三日,師与數位同志,由南嶽出發,一路果無並無艱险,暢順非常。
翌年,大曆五年四月六曰。來至五台縣,遙見有數道白光,師朝佛白光而行,抵達佛光寺,与砵中所見之境界,絲毫不差。當晚四更,又见一道奇畢光芒,從北山下來投射在師身上。師入堂中,向寺僧詢問異光之意義。僧人說:「此是大聖不思議之光,經常注照有緣人。」師聞說後,即整理威儀,向發光处走,往東北方行至五十里,見一山,山下有澗,澗北有一石門,石門旁站有两童子,一名善財,一名難陀,引師進入石門,穿過石門再行大約五里,見一寺院,上面寫着:「大聖竹林寺」,一切都如砵中所見。
寺之方圓二十里內,共有一百二十院,滿佈著莊嚴之寶塔,地是黃金所造,花台玉樹,充滿其中。師入到寺內講堂,見文殊菩薩在西,普賢菩薩在東,各坐獅子座上說法旁边有萬眾圍繞著聽法。師行至二位菩薩前,頂禮請問﹕「末法時代之凡夫,離佛已遠,知識隘劣,罪障重深,佛性無由顯現。而佛法浩瀚,該修何法門,才得佛法心要?惟願種,斷我疑網。」
文殊報說:「你現所修念佛法門,正是最适合此末法時代,再無其他法門能勝此念佛法門,能修行念佛法及供養三寶,便是福慧雙修,此两種法門是最快捷,及最切要之途徑。我於過去劫中,以觀佛、念佛、及供養而得一切種智。故此,你應當知道,一切諸法如般若波羅蜜多,甚深禪定,甚至十方諸佛都是從念佛而生,故知念佛乃是諸法之王。」
師又問:「那么,該如何念佛呢?」文殊菩薩說:「在此世界西方,有阿彌陀佛,彼佛願力,不可思議,你應當凈念相繼,不令間斷,命終决定往生,永不退轉。」
說此話時,两位大聖一同舒展金色臂,摩師之頂,為師授記說:「你因念佛故,不久當得無上正等菩提,若有期願快速成佛,沒有比念佛更能快這證得無上菩提。」說畢,二菩薩便互說伽陀偈語,師聞語後,歡喜踴躍,疑網悉除,起身作禮。文殊菩薩又說:「你可往其他院」「你可往其他菩薩院巡禮,聽他們教授。」師遵照菩薩吩咐,往其他院遂一巡禮,並向各位菩薩請求教授,最後來到七寶園,園里花果又大又綻實。遊罷出園,再到大聖前,作禮辭退。二童子送出寺門,師揖禮下拜,舉頭時,院宇已全部消失。師惆悵悲感,惟有在該处立石標記。
師雖經歷此不可思議之情景,但始終不敢對人宣說。四月八日,師在華嚴寺之般若院西樓下安止,十三日与五十多位同修往金剛窟巡禮,來到文殊菩薩殿虔心禮拜三十五佛名,師才礼十遍,忽然再次看見嚴淨之琉璃宮殿,文殊普賢与萬多位菩薩在起。師再見大聖,自是歡喜非常。不久,隨眾歸寺,當夜三更,於華嚴院之西樓上,忽見寺之東岩旁边,有五盞大聖燈,師在心里咒願,願五灯能分作百灯,排列一行,果如師願,師復再願百灯至千灯,果然千灯遍佈山野,行種,蔚為奇觀。此境激發師之熱誠,乘夜再往金剛窟所,撲地願見大聖,剎那,忽见一梵僧身長七尺多,自稱是佛陀波利。(註三)
佛陀波利問師說﹕「大師如此自苦,有何心願呢?」師答說﹕「願見文殊。」波利說﹕「若你之願力真實及堅強。可把得鞋脫下,放於板上,便能得见聖顏。」師於是脫鞋閉目至久到窟內,見一所寺院,上面寫着﹕「金剛般若寺」,寺內以眾
寶嚴飾,光明閃爍,有二百間連綿綢密殿宇,殿外鈴鐸交鳴,殿內有秘密寶藏,如金剛般若及一切經法,又有很多魁偉人物,文殊大聖坐於中間,正在慰勞旁边之人,分給他們茶食。師留連未久,波利便引他出來。師向波利乞求留在於寺內,波利不允,於臨別時勉勵師說:「努力進修,再來可住。」師沒有辦法最後還至板上,穿回鞋履,準備離開,回眸再望波利,波利已隱而不見。
師雖多次見聖,及經歷勝境,但從不敢對人言說。在同年十二朔日,師在華嚴院入念佛道場念佛,斷絕飲食,自定日期,誓死往性凈土,至第七日之初夜,心念佛時,見一梵僧對他說﹕「你所見之台山境界,何故不傳示於人?」說畢便隱而不見,師心內感到很奇怪,第二天懺,師正在念誦時,又見一梵僧,年約八十神色嚴峻,對師說﹕「大師所見之台山靈異、應普示眾生、你今發菩提心,而獲大利益,為何不向眾人宣示呢?」師說﹕「實無心蔽聖道,恐生疑謗耳!」僧說﹕「大聖文殊現在此山,尚且招人謗議,稱又何必懼怕人言呢?但使見聞者發菩提心,一切都值得。」受到聖僧的鼓勵,法照便回億過去所见所聞,記錄下來名傳後世。
大曆六年正月,師領着釋慧從及華嚴寺內三十多位沙門,來到金剛窟所,及當初立記石標之处,瞻仰舊跡,並給大眾講說一切經過,眾人悲仰之時,忽聞一陣鐘声,其音優雅响亮,節解分明,似是為師作證所說不假,大眾當時均感竦然驚異,對法照所說,便是深信不疑,亦為自已深深慶幸,能來此間,共享法樂。回寺後,各各將經功書寫,掛在精舍之屋壁,普令見聞之人同發菩提心。後來便在華嚴寺以南十五里之中台中麓,即師所見之「化修林寺題額處」,建了一所莊嚴華麗的寺院,仍然名為「竹林寺」。
在大曆十二年九月十三日,師与弟子八人,在東台看見白光四次,每次均有五色祥雲擁著一紅色圓光,又見文殊乘著青毛師子,在光中出現,大家都看得很清楚,後來更因天下微雪,令圓光散漫,遍於山谷之中。
師屢見靈異,念佛更加精切,日夜不斷,在定中再见佛陀波利對他說:「你在淨土之花已長,三年後可以開花。」果然,三年之後,師告訴眾人說﹕「吾行矣」。便端坐而入寂滅。
師畢生致力於弘法事業,創五会念佛道場,故亦名五会法師,經常往來於五台山及長安之间。住在長安之皇帝,常聽聞東北方有念佛聲,派人尋至太原時,果見師勸人念佛,於是詔入京都,封為國師。代宗大曆年間,及德宗興元元年。曾两度迎師入宮,教宮里之人五会念佛。自此以後,上至皇室乃至普羅大眾,都廣行念佛法門。師示寂後被謚為「大悟和尚」,亦有人說師乃善導之後身,而被尊為蓮宗四祖。
師之著作,有<大聖竹林寺記一卷>、<凈土五会念佛觀行儀讚三卷>、<淨土五会念佛略法事儀讚一卷>。
(註一)結夏專修般舟念佛三昧﹕即九十日不坐不卧不雜用心,專念阿彌陀佛号。
(註二)結夏:是指每年四月十六日至七月十五日之九十日內。
(註三)佛陀波利:按<宋高僧傳卷二>載,佛陀波利乃北印度罽賓國人,是唐代定身徇道之譯經專家。唐高宗時,佛陀波利聞說文殊菩薩在清凉山,於是來朝禮五台,感得文殊化身為老人,令他取得<佛頂尊陀羅尼經>來中國,翻譯流通,此陀羅尼之靈驗甚多。佛陀波利亦於五台山金剛窟歸隱,即今之永龍首崗,內藏有波利之舍利。
(資料來源:<香光閣隨筆>、<宋高僧傳>、<凈土往生傳>)
(按﹕法照大師為誘導眾生生起念佛之興趣,於是依照<無量寿經>所說﹕「或有宝樹,硨磲為本,紫金為莖,白銀為枝,琉璃為條,水精為葉,珊瑚為華瑪瑙為實,行行相植,莖莖相望,枝枝相準,葉葉相向,華華相順,實實相當,榮色光耀不可勝視。清風時發出五会音声,微妙官啇自然相和,皆悉念佛念法念僧其聞音者得深法忍,住不退轉至成佛道。」而撰寫<凈土五会念佛略法事儀讚>,以風吹寶樹,所发出之五会音声,而定五会念佛之法。
所謂五會音声,即古樂典譜所用之宮、商、角、徵、羽,以此微妙五音曲調与六學洪名相和合成為五會念佛法,令聞者豫悅,心無雜念,心生歡喜而念佛,乃至成於佛道。
大師解釋五是數字,會是集會,師以此五種高低緩急之音調而念佛,第一會平聲緩念,第二會平上声緩念,第三會非緩非急念,第四會漸急念,以上四會皆稱念南無阿彌陀佛六字,第五會轉為急念阿彌陀佛四字,其意義是震动天魔摧散,令念者入禪。念至心無雜念,念則無念,乃佛不二門,声則無常,是第一義。
故終日念佛,恆順於真性,終日願生,常使於妙理,能離五濁煩惱,除五苦,斷五蓋、截五趣、淨五眼、具五根、成五力、得菩提、具五解脫、速能成就五分法身。
隨著凈宗初祖慧遠、善導、承遠、三位大師之後,師從参禪轉為念佛之過程中,体悟禪宗不立文字,呵佛罵祖,不如以音声語言等有相作佛事。師以觀佛、念佛之名相為修行之主題,以稱讚佛名,相比「謗佛毁經」、「在毘盧遮那佛頭上行」好得多,是故創立五会念佛法。
師以修行般舟三昧之功德,感得無數之靈異跡象,激發無數修行人,修行念佛法門,求生極樂國土,乃至當朝帝王亦信奉凈土教,令師入宮教授宮庭上下人念佛,令師名噪朝野,對淨土宗起了良好促進作用。
然而專以介紹蓮宗祖師事跡之<思歸集>,經印光大師鑒定時,印祖在覆信中說﹕「四祖五会念法,從未聞見,疑是後人偽造,復見本謂此法能兴淨宗,光殊不以為然,祈再詳酌,以定去取。」
印祖之評論,我等後輩不敢妄加非議,更不敢評說五会念佛法乃偽造。惟筆者最推崇之念佛法是怀感大師之教示。大師在<釋淨土群疑論>中,引述「大集日藏經>說:「小念見小佛,大念見大佛。」大師解釋說:「大念是大声稱佛」容易得三昧。因為小声稱佛,容易馳散,親身經歷之人最清楚,不是外人能知曉。這点与天台智者夫師解釋<觀經>中之罪人,臨終十念稱佛名,滅地獄火,而得往生淨土意義相同。罪人念佛雖然少,但决斷之心力猛,勝過百年願力,是心名為大心。小声念佛散心,大声稱佛,雖少而功多。小声稱佛,雖多而功少。故此說十念能勝百分法。
今時多見世人,念彿端不精專,散心声慢。因此,現世成功者少,臨終感應事亦少。故今特開示此念佛法門,凡念佛時,要一心不亂,高声唱佛,聲聲相續,不久必可成功。」
念佛時想己身在牢獄之中,在刑場之內、故厲声念佛,求佛相救,此刻其心必誠,其情必懇,自可降伏妄想雜念。如勇猛之將、時雖短而可一舉功成,懦夫雖長年守關,懈怠而不精進,於事無益。但要注意,朗声念佛時間不宜過長,否則容易傷氣受病,朗声念後可作小声念、金剛念或默念,然後再大声念,总之,務求不昏沉及掉舉。)
蓮宗第五祖少康大師
【五祖少康 七歲不言出言便稱釋迦尊 廣結淨土緣 錢誘小兒 巷陌念佛傳】
蓮宗第五祖少康大師,唐代縉雲(浙江)人,俗姓周,出生年不詳。
師之母親羅氏,在夢中遊鼎湖峯,見一玉女送她一朵青蓮花,並對他說:「這吉祥花送給你,以後你定生貴子,望你好好保護愛惜。」之後,羅氏生了少康。少康出生時,室內有青光及滿室有芙蕖花香。
師年漸長,長得碧眼朱唇,牙齿与佛一样,常含笑端坐,鄉中相士常說此子是將相之才。但七歲時,仍不会講話,令相士們大惑不解,同稱奇哉。某天父母帶師到靈山寺拜佛,母指佛像說﹕「你認識這是誰嗎?」師即開口答說﹕「釋迦牟尼佛。」父親見子說話,非常高興,又覺此子与佛有緣,於是七歲那年使讓他出家。十五歲時,已能道曉<法華>、<楞嚴>等五部大經之奧義。後來到越州嘉祥寺受具足戒及修習律學。五年後,離嘉祥寺,遊歷四方参學,在上元能興寺聽<華嚴經>及<瑜伽論>。
唐德宗貞元初年(785),師在洛陽白馬寺時,在大殿中見有一書籍放光,於是順手取來,是善導和尚<西方化導文>。師滿心歡喜而决志專修淨土,並祝願說﹕「若我与凈土有緣,願此文再放光。」祝願後,果然再次見光芒灿爛,且光中有化菩薩出現,師頂禮再發誓說﹕「劫石可以磨滅,我生西方凈土之願心不会易改。」於是前往長安光明寺,問善導和尚影堂覲(音僅)禮,和尚之遺像忽然化作佛身,昇空而對康師說:「你依我教,廣度有情,他日功成,必生安養。」師即有所證悟,南下江陵果願寺,遇一神僧對他說﹕「汝欲化人,徑往新定(今浙訌省道安縣境),緣在於彼。」說完就不見,只见香光望西而去。師遂毫不猶豫,入新定隨緣應化。
師初到新定時,不認識一人,亦無一人聽其教化,師以堅苦卓絕之志,乞錢以積功德,得錢便誘小兒念佛,念佛一声,即給一錢。過了一個多月,小孩以念佛來賺錢者越來越多,師乃說﹕「能念十声者給一錢。」如是一年,不論老少貴賤,見師皆呼阿彌陀佛,念佛之声,充滿大街小道。
貞觀十年,師察覺因緣成熟,便在烏龍山建凈土道場,築壇三級,聚集眾人在午夜行道唱<二十四讚>稱楊凈邦。每逢齋日,善信來道場的特別多,三千多人受其教化。師升座便高声念阿彌陀佛,亦令西眾弟子而西高声念佛,眾人見師念佛一声,便有一佛從其口出,連唱十声,則有十佛,狀以联珠,師對大眾說﹕「你們看見佛嗎?若見佛者,决定生淨土。」看見大師口中出佛的人很多,亦有數千人看不見,這些看不見的人,很慚愧自責,於是奮起精進。
師於貞觀二十一年十月三日,向道俗弟子咐囑說:「你們當於極樂世界生起欣樂心,於閻浮提起厭離心,你們能见我所放之光,才我之真弟子。」說畢身放異光數道而逝。後人為師建塔於台子岩以紀念,故又稱師為「台岩法師」。
師在烏龍山所建之念佛壇內,被眾人稱為善導,因師所發之願与善導大師為同一鼻孔之氣,師聽作亦与善導大師同一軌跡,善導大師口出光明,師亦口出化佛,世稱善導大師為彌陀化身,師為善導後身。楊次公亦有詩讚師說﹕「東峯壇級石嵯峨,十佛隨声信不訛,後善導依前善導,今彌陀是古彌陀,一心正受超三界,孤月澄輝照萬波,質般若船游淨域,度生還亦到娑婆。師之著作有<二十四讚>、<瑞應删傳各一卷>。
(資料來源﹕<香兌閣隨筆>、<思歸集>、<廬山蓮宗寶鑒>、<佛祖統紀>)
(按:佛門每位祖師大德,都是多生修行之再來人,而每位祖師之度人法門亦不一样。少康大師自少便有出世之志,七歲都不開口說話,可謂超凡脫俗。出家後到处雲遊参學時,得到神僧指点,到浙江新定行化。初到新定時,人地生疏,當地無論僧俗,對淨土法門即不甚了解,化人真不知從何入手。充滿大智慧之少康大師,想到<維摩詰所說經>云:「先以欲鉤牽後令佛道」,於是乞錢作功德,以錢誘掖小孩念佛,因小孩純潔無邪,其影响力也大。果然念佛的人越來越多,無論在大街小巷、看見大師都合掌稱「阿彌陀佛」。
<宋高僧傳>云﹕「少康大師所述之偈讚,皆附会鄭衛之声,变体而作,故不哀不樂」不怨不怒,曲韻悠揚。譬如好医生,以蜜糖塗在苦药上,誘嬰兒入口。大師誘眾念佛亦復如是,故甚得眾人歡迎,不單以金錢引誘。」
從實修上看,善導大師曾向康師顯化,勸修凈土,故少康大師明顯對善導和尚是非常仰慕及欽敬。善導為度人念佛,常口出光明作示現,此点成為少康學習之對象。所謂有此心,故有此行,漸漸少康大師亦能口出化佛。
從教理上說,少康大師常開示門人,對極樂世界當生起欣樂心,於閻浮提起厭離心。此鮮明的厭世思想,与善導和尚非綿契合,亦是修学淨土同之關鍵,倘若對世間的存在貪愛痴戀,很大程度上会成為往性障礙。
大師為烏龍山之念佛堂取名為「善導和尚彌陀道場」,除紀念善導和尚彌陀道場外,實希望自已成為善導之後。故刑提楊傑公亦為其作<善導和尚彌陀道場讚>,讚歎說:「後善導依前善導,今彌陀是古彌陀」。
大師雖沒甚么著作遺留,生平事跡亦沒有很多紀載,但言傳身教)臨終亦重覆叮嚀門人要常生欣厭二心。其對眾生關愛,用心之良苦,實堪令我們改以崇高敬仰。
宋朝志磐大師所撰之<佛祖統紀、淨土立教志>,列出蓮社七祖,定新定台岩法師(少康)為五祖,記其對淨土之功,實不虛枉。)
(轉卷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