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祖《醒心真經》
醒心開經偈
禍福無因。惟人自取。吉凶休咎。非天所与。善惡之報。不爽錙黍。
改過自新。天曹獎許。禍福無因。惟人自取。吉凶休咎。非天所与。
爾時無上仙師。雲遊空中。見有黑氣瘴蔽。紅光潛消。知天下之人。為善者少。作惡者多。輪迴六道。旋轉四生。未有窮盡。而若輩作惡之人。不知不覺。冥頑不靈。晨鐘報曉。遂起慾心。暮夜不休。無非私意。私慾不絕。惡端日起。
不忠於君。不考於親。不敬於師。不信於友。私其妻子。傷其手足。慢其尊長。薄其親戚。同窒操戈。負恩反噬。殘忍殺命。昏劣蔑理。倚勢淩弱。結党暴寡。造計害人。唆訟漁利。縱役縱僕。殃民肆虐。機械变詐。作為不法。欺謀孤嫠(離音)。侮弄老穉(犀音)。取不義之財。淫非己之色。奪人之產。坑人之貲(之音)。擠人之危。困人之窮。坏人之名。敗人之功。阻人之善。抑人之才。傾人爵位。損人財物。破人姻親。間人骨肉。搆人争鬥。誣人過失。談人閨閫。辱人婦女。謗人技術。截人生路。發人陰事。負人重托。背約違誓。翻雲覆雨。
誘人為非。助人為惡。好人所惡。惡人所好。言不忠信。行不端正。曲真違心。毁譽隨意。訕謗聖賢。褻瀆神明。仇敵正人。狎昵匪類。身居下流。甘為汙賤。玷辱祖先。貽憂父母。行險徼倖(交音)。苟免無恥。耽樂賭博。迷戀花柳。好勇鬥狠。酗(許音)酒詈駡。聚談穢褻。
妄兴劇戲。耗難得財。作無益事。不惜物力。不重五穀。殘毀經書。拋棄字紙。居不学業。動不循禮。知德不酬。忘本不憶。敗坏祖產。暴露亡柩。臨喪不慎。致祭不誠。制中生子。亡忌舉樂。
居家不和。教子不嚴。待下不恕。撫幼不慈。治家無法。貽(怡音)謀不善。嫁娶不時。致生淫佚。分撥不均。致生争鬥。奢儉違宜。事失體制。當為不為。營求分外。 見富妄圖。見貴艷慕。失足不悟。濡首不止。飾貌盜名。違道幹譽。喪己徇人。矯情絕物。觀理不清。聽言不察。知人不明。交友不擇。接待不恭。出話不謹。處分不當。當局不慎。小忿不懲。遠患不慮。立志不高。居心不一。古訓不遵。師傅不習。省過不勤。檢身不力。負慚大廷。獨欺暗室。種種過惡。不可枚舉。
又見縉紳大夫。則患得患失。逢迎固寵。賂賄公行。治安莫講。不憂國事。不念民瘼。(莫音)。損下益上。酷刑濫罰。聚歛有才。聽訟無術。見利不興。見害不革。好爵是縻。實曠厥職。 文人學士。則荒廢經傳。奔競功名。矜才炫能。誇己忌人。又或道作淫書。蠱(古音)惑士女。掜成野史。淆亂是非。流害無窮。作孽莫大。
庸天俗子。則胸無點墨。目不識丁。輒冠儒冠。服儒服。徒思蠅營狗苟。不知反本窮源。稍得寸進。面貌昂然。蔑視小民。傲睨(詣音)先輩。過單寒則掉頭不顧。見顯達則搖尾乞憐。刻剝窮人。錙銖必較。守財慳吝。見義不為。不度才不量力。强不知以為知。假不能以為能。 附會斯文。相謅(炒音)滿紙。見人著作。妄肆譏評。區區斗筲。言之可恥。少年子弟。則製美而衣。擇腴而食。悠忽終年。嬉遊竟日。不知稼穡艱難。不念寸陰堪惜。老大無成。傷嗟何及。
農工啇賈。則漲五瑴以入市。雜贗(雁音)物以取利。貴物賤買。本低貨高賣。價不隨值。錢不即給。秤戥(定音)斗尺。不公不平。出輕八重。出小入大。欺謾(瞞音)愚穉。淩壓孱弱。 造作不固。效力不勤。暗設魘魅。浪費工料。損人損物。天之所怒藝術九流。則學業未精。便思行世。輕視死生。妄談禍福。小則傷人財。誤人事。大則隕人命。絕人祀。豈惟人怨。
且有天刑。吏胥隸役。則婪(嵐音)贓作弊。舞文弄法。增減事情。出入人罪。縱奸陷善。罔上行私。錢糧恣其侵漁。詞訟任其起滅。炙詐編氓。凌辱士子。此等之人。永墮地獄。仙佛不度。
廝(斯音)養奴僕。則食人之食。不思忠人之事。居人之宅。不知感人之恩。當面趨承。背後訕笑。明中效力。暗里侵財。心不安於貧家。禮每失於孱主。既巳委身奉事。又復畜念他圖。犬馬不如。神人共憤。
婦人女子則性本陰柔。見多偏隘。每為乾(干音)餱啓紛。常因長舌興殃。非無禮於舅姑。即失和於妯(逐音)娌(李音)。非苛虐其子婦。即妒忌其媵(孕音)妾。傾女君以邀寵。凌夫人而自專。骨肉成仇。親姻不睦。罔知四德。寧曉三從。至有帷簿不修。淫奔可醜。既玷本宗。又辱夫族。決江河之水。難洗其羞。迴日月之光不照其穢。
更有身為牙媼(襖音)。口習誑言。誤人婚姻。將拙配巧。誤人子女。略良為賤。喜為引線之針。最壞名閨之節。一淪也獄永失人身。 僧尼道士。則不解經典。不守戒律。淫慾未絕。葷(分音)酒莫除。借端化財。實圖餔啜。助人禮讖。徒為金錢。方便不聞。慈悲安在。建醮則天神絕响。作會則男女混雜。何曾見性明心。未貝葆精煉炁。勞逾白屋。濁配紅塵。孽豈易消。罪應加等。
是諸人等。所作過惡。習与性成。毫不自悔。所以點氣凝結聚而不散。昏昏然如霧障天。逐逐然如魔附物。自古及。今茫茫苦海。無時得度。而若輩漠無安之。群然趨之。陷溺日深。可為隕涕。
若夫為善之家。百不得一。或資生無產。不能自振。或同志無人。不知自奮。或阻於時勢。廢焉不前。或抑於流俗。喪其所守。或勉强為善。而志實不堅。或中心向善。而力有不足。或一時從善。不能淑其終身。或一己好善。不能化其眷屬。或始念甚誠。中道改轍。或力行不怠。偶爾蕩心。式功夫未到。妄想非份。或造詣將深。忽求效驗。如是為善。即為入惡根苗。所以善氣上違。方起即伏。 無上仙師雖復憐憫。無可奈何可勝浩歎。今尔等若欲消除黑氣。大發紅光。須聽偈言：
香火何時滅 滅了又重然 入於大海中 百千萬億年 生老病死苦
終身被牽纏 因緣念上起 念上起因緣 夢覺即無夢 泡影亦虛懸
電光火石中 埋沒許英賢 那見傑出者 不是活神仙 偈畢。。。
願爾等大眾。生生世世。在在處處。永不起貪得心。瞋怨心。殺傷陷害心。忤逆凌犯心。奸淫偷竊心。占奪争鬥心。欺蔑侮弄心。奸詐誆諞心。嫉妒毁謗心。諂媚趨附心。驕矜傲慢心。慳吝苟簡心。奢靡逸樂心。妄想分外心。求謀鑽刺心。眷戀富貴心。憂愁貧賤心。計較得善心。分別尔我心。炫耀名譽心。遮蓋過失心。瞞昧自欺心。膠執自是心。疑惑猶豫心。懊悔改變心。畏難退縮心。安逸自在心。苟且小就心。責效旦タ心。如是等心。各各猛省。
務使方寸之中。空空洞洞。一物不交。一私不受。如皓日當空。萬境澄徹。如明鏡照人。鬚眉畢現。更如慧劍在身。可以水斷蛟龍。陸剸(團音)犀象。斯為夢醒。不在大夢。又常起怖懼心。慚愧心。决斷心。勇猛精進心。堅固耐久心。凡此等心。須以大智慧照之。大精神赴之。大力量任之。斯能無微不燭。無堅不破。無難不成。身混塵濁。志氣清明。与天地合其撰。与鬼神合其德。何有於仙。何有於凡。何凡之非仙。何仙之非天。道化一理。天人一家。黑氣消滅。紅光燭天。是謂大醒。永不入夢。
夫其有黑氣紅光者。何以故。人之有身。如天地之有五行。五行別為五色。五色之中。紅為暢滿。黑為滯塞。人之心一於惡。則胸中壅塞。不能流通。故生黑氣。一於善。則仰不愧天。俯不怍人。胸懷浩蕩。暢美快足。故生紅光。
夫人之良心。未盡滅絕。雖在奸惡。言及善事。亦必面從。其面從者。由其善根未泯。其終不為善者。由其習惡既久。心靈蔽塞。不知為善之樂。不知為不善之害。
謂天地鬼神。於我無見。於我無聞。夫天地鬼神。豈真無見。豈真無聞。人自不見。人自不聞。昏昏冥冥。恣欲所為。誰知天地鬼神。默伺微窺。洞若觀火。善不可掩。惡不可藏。殃慶殊途。報應如响。自古及今。未之或爽。
易曰：「積善之家必有餘慶。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」。所謂積者。或以月計。或以歲計。或以世計。葢非一朝一タ之故。其所由來者漸也。積其善。可以一世。可以十世。可以百世。可以千萬世。可以無有盡世。積其惡。輕或可以二世。重則不能一世。
吾觀普天之下。有積德礪行。半世轗(坎音)軻(可音)。時至事起。一朝榮顯者。又有簞瓢樂道。終身窮餓。百年之後。究与蘭蕙齊芳。日月争光者。又有盡瘁於國。殺身成仁。名既留於身後。福亦降於子孫。報或顯於來世。祿必享於天曹者。
又有富貴之家。偶行不義。福涊孽積。罰及後人者。又有衣冠之子。未聞大道。身多疵病。受累無窮者。又有蚩蚩之輩。不知三尺。敢作非為。輒罹法網者。又有凶暴之徒。橫行無忌。罪惡貫盈。身家本坏者。
是非天道不齊。皆由其家。積善積不善自所召致。不足疑怪。葢天道人事。默相符合。不爽亳髮。恆古如斯。於今為例。智者知而信之。則可以寡過。可以致祥。愚者不信。則禍不旋踵。人苟欲除殃積慶。務須遵守吾教。大醒自心。勿許一念遊移。勾許一時間斷。久久自然黑氣全消。紅光繚繞不。獨一身榮昌。子孫亦獲吉慶。不獨一家康泰。一里盡得消殃。
但吾教玄玄。玄之又玄。識得玄玄。神仙有傳。不識玄玄。徒事談玄。謂之瀆仙。罪亦彌天。謹守吾教。慎母略焉。愚蒙比比。願爾先覺。更以覺世。功亦齊仙。面是背非。報應必顯。尚其勉旃。大眾寂靜。諦聽偈言：
道德無終亦無始 善則福臻惡禍至 若能滌慮並洗心 從前作孽皆堪恕
我今大開方便門 願引愚蒙同入道 勾謂不覺与不知 天曹日日關心竅
（完結篇）
〔呂祖親示奉行規條果報〕
◎凡讀是經者。務於每日清晨。盤漱焚香。洗心滌慮。志滅朗誦此經一遍。然後精理諸事。不得束置高閣。
◎持誦え後。務須潛心玩味。身體力行。每夜省察一日所為。有何罪惡久久行之。自然功多過少。慶集殃消。不得口誦身違。虛應故事。
◎是經為救人度世之經。有能刻板流傅者。自身榮昌。子孫吉慶。有能刷印廣施者。救藷若厄。凡事如心。有能奉行不倦。有功無過者。不論人等即成仙佛。有秘藏毁謗。見不奉行者。殃及一身。禍流後代。慎之慎之。
已上三條。係呂祖親示。讀者務觸目警心。倣教奉行。勿徒作文字看過。有辜聖訓。
(抽摘於呂祖全書卷廿一)